以下是我自:「達賴喇嘛的人生智慧───工作更快樂」一書中所節錄出的片段
聖人境界,我一介凡夫,雖不能至,惟心嚮往之。希望自己也可僅憑一顆真心待人,毋需矯飾。
『...
由於他對每個活動都是全心參與,所以達賴喇嘛無須根據不同場合,來改變自己的作風與行為。他就是他,不論是在家、或是在「工作中」,都是同一個他。我默想著,這樣的生活必然是無比的自由自在。
我回想起去年親眼看到的一幕特別景象。當時達賴喇嘛正在華府訪問,一天晚上,他到國會大廈參加特別為他舉行的歡迎宴會,宴會的主辦人是參議員黛安.費恩斯坦,華府的精英份子全都到場與會。有如一本真人版的華府權力名人錄。宴會是在國會大廈參議院內的華麗會場所舉行。大使、高級參議員和國會領袖們靜靜地穿越鮮紅的地毯,頭頂上則是光華燦爛的水晶吊燈,四周從牆壁直到天花板,都裝飾著色彩柔和內斂的壁畫。整個會場的佈置成為一種恰如其分的背景,只為突顯出與會人士的尊榮華貴。
我認出了許多常在電視上看到的面孔,但見到他們本人,卻讓我有些不安的感覺。我不知道為什麼。然後,我想到了───比起我在電視上看到的面孔,許多人並未顯得更「有生命力」一點。我仔細看著這些國會的領袖人物,他們的面孔紋路很深,表情凍結在一張無法穿透的面具之下,他們的舉止僵硬而人工化。在他們之中冒出一點火花的,是年輕的助理與實習生,他們剛剛步出大學校門,陶醉在週邊的權力世界中,連說話的語調都透著刻意壓低的興奮之情。想要裝大人吧!我想著。對我這個之前從未涉獵政治圈的人而言,這一切景象看起來都很超現實。
我來得挺早的,眾多賓客在會場內來回穿梭。較年長或較穩重的賓客看起來對自己的地位深具信心,認為自己重要得不得了,所以對身邊的其他人不屑一顧。當別人向他們引介某人時,他們只是將眼光掃向遠方,根本不在意面前還站著另一個人。年輕一點的或比較沒自信的人顯然佔了多數,但他們似乎也一樣無視於眼前的說話對象,而是心不在焉地一直亂瞄著會場各處,試著確定自己應該要站在這個權力體系中的哪個位置。有些人會越過群眾來做自我介紹,而就像我後來會跟達賴喇嘛談到的,我最常聽見的問題是:「你是作什麼的?」他們似乎很有評估他人的才能───在一百六十億分之一秒內,他們就能判斷你對他們是否有用了。如果沒有用處,他們會立刻走開,擠進人群中,想辦法去認識更重要的人。有些人啜飲著健怡可樂或白酒,會場中央是一張長長的宴會桌,擺滿了進口起司、炸蝦、泡芙甜點與各色美食。大部分的食物都沒有被動過,很多看起來已經乾巴巴的、不好吃了。我四處張望,卻很少看到顯得放鬆又快樂的人。
終於,達賴喇嘛走進會場,立刻形成了強烈的對比。他和平時一樣顯得平靜愉悅,我注意到他甚至沒有穿上他那雙洛克波特的高級皮鞋,而是穿著那雙舊的橡膠涼鞋。費恩斯坦參議員與她的丈夫開始向一些貴賓介紹達賴喇嘛。這時達賴喇嘛為自己倒了一杯水,費恩斯坦參議員則搬了一張黑橡木古董椅走過房間,然後把椅子靠著牆邊放好,請他就座。好幾位參議員排成一列,等著背介紹給達賴喇嘛。
我站在會場的另一邊,聽不見他們說些什麼,只是觀察著達賴喇嘛和他們會面的方式───真心的握手,溫暖誠摯的微笑與直接的眼神接觸。很顯然的,他還是一如平常,只是把他們當成一個平凡的人看待,沒有任何矯飾。很快地,這些人的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,甚至連身體的姿態也放鬆了下來。我注意到他們被介紹過之後,有許多人仍在徘徊觀望,不想立即離去。最後,一位參議員拉了一張椅子在達賴喇嘛身邊坐下。排在下一個的參議員也這麼做了。很快地,十二個政治人物分成兩半,分別在達賴喇嘛的兩側沿著牆邊坐成了一排。我在會場的另一頭看著他們俯身向前、仔細聆聽,這幅景象讓我聯想起「最後的晚餐」。似乎他們越靠近達賴喇嘛,神情與姿態也就變得越輕鬆。
幾分鐘之後,我又回頭觀察了一下,看到更驚人的畫面───達賴喇嘛充滿熱情地握住坐在他旁邊那個男人的手,那個人是有名的政壇老將,達賴喇嘛才剛剛跟他認識。他握著這個政治人物的手,就像是握著一個小孩子的手,而那個政治人物在幾分鐘前還顯得很僵硬頑固,突然間卻似乎柔軟了下來,也更像一個人了。
在此同時,我正和負責達賴喇嘛安全工作的美國國務院安全主管聊著天,達賴喇嘛數度訪美,都是由他接掌這份職務。他說為達賴喇嘛提供安全服務,是他最樂意做的工作。這不只是因為他不像其他外交使節,喜歡上舞廳玩到半夜三更───達賴喇嘛每晚都是九點九入睡了,更重要的是他衷心仰慕著達賴喇嘛。他解釋說:「當然,我不是佛教徒,但是達賴喇嘛真的啟發了我。」
「怎麼說?」我問道。
「我想最主要的是,我注意到他喜歡和司機,還有警衛、服務生、工作人員等聊天。他對待每一個人都一模一樣。」沒有任何場景,會比我在國會大廈所親眼見證的這一切,更能證實這段話了。他對每一個人都給予同等得尊重。不論是餐飲服務人員或是國會議員領袖,達賴喇嘛都是用同樣的態度來對待。不論是對旅館女侍、開車在他去參加宴會的司機,或是美國的高階政治人物說話,他的舉止、風度、言談與行為,永遠都維持著同一個模式。
所以這就是答案了───因為他無須偽裝,在公共場合或「工作場所」中刻意表現某種作風,而私下又是另一副模樣;而且不論置身何處,他都能保有自我本色,所以他的工作就顯得不費吹灰之力。當然要達到那樣的完美境界,我們大多數人都還有待努力,但是我們越能拉近「我是誰」與「我在做什麼」之間的差距,工作對我們來說也會變得更輕鬆自如了。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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